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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风景间
时间：2012-2-17 11:09:49 点击次数:3966 |
山水风景间
——李书成
山水画，中国画的重要题材之一，古人借以追古溯今、抒怀解意，描摹小视野外的大世界，在译作英文时不知是因为译者的“偷懒”还是“谦逊”而与油画中的风景画共享同一个名字“landscape”。如此说来，山水画、风景画是否全然无差，仅是东西方叫法之异呢？怀着深深的疑问与好奇，我潜入用山水技法描摹的风景画之间，慢慢品味参透。
尚未参透之前，山水画只是墨色的铺陈，比起风景画少了很多色彩的搭配和光影变化，仿佛是无法七十二变的孙悟空顿时被打回泼猴一只的原形，失去了许多引人的“魔力”。阅过一幅幅的山水画卷，看过一幅幅的风景油画，只觉山水画中的景物一块山石、一片林野、一群山峰，由近距离的接触不断走远，拉大了观察的视窗和想象的空间，越看越觉开阔、越品越是豁达；风景画总是吸引着人由远走近，一座山、一棵木、一滴水，感觉精致之余，却让人不觉走进了一个小小的空间之中。恍悟过来之时，却明白山水画乏味、风景画斑斓仅是表面的理解，是不成熟的印象，真正更胜一筹的功夫在于山水画中一笔笔看似随意、实则考究的墨色、留白之中，这些看似只是卷轴上的一方小景，实则写着画师满溢的心境和更远的念想和抱负。油画山水要借势于色彩的斑斓却又不可同风景画一般局限于画师实见的景致，要在创作的心思上开一扇窗，在主要的景致之外添加更多的念想——山山水水自自然然层叠却不显重复累赘，过渡自然地将小画面放大成一个大视界；在大致的轮廓中扩充细节，让山石草木悠然自得、恰如其分地分布在画布之中，自然随意兼又浑然一体。
心里有了念想，下笔便如获神旨，顺着“心线”出发，勾绘出一条条“芯线”、一块块“金属晶体”。纵横的山石似是无序，但是紧致的石间连线却又成为无序中的有序；葱郁的林木似是散乱，但是层叠的林木树叶却又代言了散乱中的平衡；硬朗的山石貌似一块块呆板的色块，却在边线的勾勒下独立成一块块“金属”，在色彩的渐变和更换中还原了每一块山石独一份的经历和雕磨；冲击而下的山涧似是一片无声的泼白，但纵是一颗珠状的水迹都如“晶体”一般剔透，反射着画中旭日投射来的七彩光芒。无心之中，循着“心线”出发，走出的天地之间，一切便在无形之中形成一张有形的网，兜住了无形的全局，却又不兜住关于全局的更深远的想象。
临收笔时，轻抿一口清茶，闭目细品之中，不觉有些许晃神：画布上的色彩止不住地飞升，凝为彩珠，溅碎于空气，仅留下黑白灰的渐变、光影和画中远山上的那盏孤灯，明明灭灭，却在指引着什么……这仅是疲惫时的幻象，抑或是理想照进了现实里？且行且悟，为着心中的明灭，又踏上了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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