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内地艺术品拍卖市场不断发展将越走越好

    中国文联网讯  春季大拍如期而至，内地各拍卖公司紧锣密鼓展拍之时，港台地区的一些拍卖公司也将预展带到了内地。在中国内地艺术品拍卖市场竞争日益激烈的今天，它们的介入会带来什么？它们又是如何评价当前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的？本刊记者就此专访了佳士得中国区业务拓展部董事翁晓惠、台湾睿芙奥艺术集团总经理郭倩如。

    记者：很多人都认为，近一两年中国内地艺术品拍卖市场处于一种调整和整理的格局，对此您的看法是怎样的？

    翁晓惠（佳士得中国区业务拓展部董事）：整个艺术品拍卖市场这几年起飞很快，尤其是中国艺术、当代艺术。全球经济的发展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另外一个因素则在于大家对艺术品收藏投资方面概念的认识更加深刻，国际艺术品拍卖市场跟着活跃起来，中国内地艺术品拍卖市场自然会受到影响。不过可能因为起飞太快，有一些“泡沫”之说，我看倒不见得，中国艺术品在没起飞之前价位太低，低于它们应有的价值，而且现在的起飞并不代表有非常离谱的价格。对于整理态势，我也这样认为。不过现在精品很难找，一旦有非常稀有的精品出现，相信还是会继续再创新高，一般的拍品则应该处于一种稳定的调整的状态。

    郭倩如（台湾睿芙奥艺术集团总经理、罗芙奥拍卖有限公司首席鉴定拍卖官）：很多人认为中国内地艺术品拍卖市场的繁荣是一种假象，是被画廊、拍卖行、艺术家和收藏家炒出来的，有很多“泡沫”，这种说法比较符合事实，但其实这都是必须经过的过程。从我经历的台湾艺术品市场发展的例子来看，每一个市场都需要经过冲击才能成长和成熟，不是我们说市场上有“泡沫”、大家都发出了“预警”就不会再有炒作和“泡沫”现象，而是应该经过一个筛选的过程，才能建立起严肃、理性的市场，最近一段时间内地艺术品市场领域正在进行这样一个筛选的历程。

    记者：香港佳士得在很多时候起到了风向标的作用，有的拍品领域以及拍卖方式也是从香港佳士得开始的，这种前瞻性是不是成就了香港佳士得在亚洲艺术品拍卖市场所拥有的地位？台湾罗芙奥的拍卖优势和特色又在哪里？

    翁晓惠：是的。下面两个例子是很好的说明。第一件事情是2002年，我们把在台湾拍卖的20世纪中国油画和在新加坡拍卖的东南亚艺术都拿到香港拍卖，我们是第一家有这样动作的拍卖公司。因为那时我们有一个潜在的想法和策略，就是把所有亚洲艺术都整理集中在香港拍卖，将香港打造成亚洲艺术中心，现在香港已经是全球第三大拍卖中心。第二件事情是我们在2005年开始做印度当代艺术，同年我们还开始了另一个新的拍卖项目，叫做亚洲当代艺术，融合了中国、日本、韩国，甚至现在又加入了印度当代艺术，在这方面我们绝对是第一位的。我们一直对每一个项目都有前景规划，有一些很前瞻性的做法。

    郭倩如：台湾罗芙奥与其它拍卖行正在逐渐扩大拍卖领域、增加拍品数量的状况相比，每年只有春秋两场大拍，而且每次都是关注华人油画和雕塑艺术，这是台湾罗芙奥的一大特色。这次春拍我们希望包括内地在内的亚洲收藏家都能关注华人油画和雕塑艺术的发展以及它们的市场价值。这样的定位标准已引起内地收藏家的密切关注。

    记者：目前中国内地拍卖公司很多，但昙花一现的不少，在激烈竞争中，拍卖公司如何才能不断做大做强？

    翁晓惠：作为拍卖公司一定要领导一个潮流，要看到远景在哪里，大家的收藏兴趣在哪里，以后艺术品将会走向何方。其实，我们有很多成功的因素。我们在全世界几十个国家设有办事处，多年来，任何拍品只要一出现，我们都是全球连线，当地办公室非常了解当地的一些收藏家，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把目录送到他们的手上，如果有的收藏家对特定项目有兴趣，还会为他做特别的介绍。艺术市场一定要做成世界性、国际性的。我们每一次大拍都会做不同地区的世界巡回展览，虽然这样一个小小的展览花费了很多的精力和投资，但效果很好。可能内地拍卖公司在这方面弱一些，还是应当跨出去，选定几个重要城市，把中国艺术品带到国外去，这样会慢慢打响知名度。

    郭倩如：我认为有好的拍品是非常重要的，但这也不是拍卖公司能在激烈的竞争中站稳脚跟的惟一因素。很多收藏家选择一个拍卖行，不仅要看它的成交率，服务也是重要一环。从经验来讲，我们针对很多客户进行家族式的服务，包括最开始培养一个新的收藏家，我们会带他们看优秀的艺术作品，帮他们建立起对艺术的独特鉴赏品位，在他们想要把作品卖出时，我们会给予他们指导和帮助，还有家族式艺术基金的建立、遗产处理等。这种纵深式的服务理念不仅使收藏家能获得艺术品的信息，还能对艺术投资建立起信心。我们要培养“稳定的收藏群体”。

    记者：当前中国内地艺术品拍卖面临的最大也是最受人关注的问题便是拍品的真伪、拍品鉴定的权威性以及虚假成交等，你们是如何解决这些问题的？

    翁晓惠：我们是非常信赖我们专家的专业水准的，有一些项目也会找学者作为顾问进行请教，做更深的研究。一些违规的做法只能带动短时间的利益，长期经营公司品牌却不能这样。因此我们对公司的信誉非常保护。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关注，包括媒体，运作是真的假的、价钱有没有问题，我们都非常公开，严格把关，宁可流标，也不会作假，我们的信誉是200多年来建立起来的。我虽然对内地拍卖公司的运作了解得不是很深入，但我觉得一些规则、制度应更加公开、透明化，与国际拍卖公司接轨。

    郭倩如：台湾罗芙奥专做华人油画和雕塑艺术的拍卖而没有涉足中国书画领域，是因为中国书画的真伪是一个很大的问题，鉴定没有权威性，虚假成交的问题也时有发生。我们的专长与特色在西画方面，这也是为了维护和保障我们在拍卖领域的信誉。

    我想内地的拍卖行可以参考台湾罗芙奥鉴定拍卖官制度和质保10年的承诺。这种在16世纪法国创立的法定拍卖执行人制度，具有法官身份，在艺术市场的交易中扮演仲裁角色。在当代拍卖行中，鉴定拍卖官首先要对拍品进行鉴定，公司内部要追寻它的所有来源、转手经过、著录等事实，证明这件拍品没有真伪问题才会上拍。如果收藏家在10年内发现自己收藏的拍品是赝品并能出具确凿证据，可无条件退款并承担由此产生的相关费用。虽然内地拍卖行都是依靠英美拍卖行体系建立起来的，建立鉴定拍卖官的制度暂不可行，而且相比法国拍卖体系的质保10年，英美体系只提供交易完成后7天之内的索赔，这两个参考标准对内地拍卖行而言，完全实行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要进行行业自律，做好拍品的来源追溯和拍卖的后续服务。

    记者：随着中国内地买家实力不断增强，中国内地艺术品拍卖市场不断发展，港台地区拍卖公司的触角一步步伸了进来，你们在继续开拓内地市场上有哪些新举措？

    翁晓惠：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去研究这方面的事情，前年开始与内地的永乐拍卖公司合作，把我们的名字授权给他们，并在北京进行了第一场拍卖。以后，我们还会延续永乐拍卖公司举办春秋两季大拍的举措。同时，我们将在人才培养上大力投资，做一些教育性工作，还会用国际化的标准服务方式更好地服务内地收藏家，另外我们会在某类艺术品方面请进一些专家，举办演讲等活动。

    郭倩如：今年针对内地市场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我们在北京设立了分公司。我们认为内地是最具发展潜力的市场，而北京是进入内地市场的最好选择。北京分公司主要处理内地艺术收藏和艺术中介工作，希望进一步吸引国内的收藏家关注华人艺术，促进大华人圈整体艺术市场的发展。

    记者：在中国内地艺术品拍卖市场发展过程中，传媒的力量是不容忽视的，各种收藏投资类节目、杂志刊物大量涌现，成为了中国内地艺术品拍卖市场前行的助推器，您对这种拍卖市场中的“传媒现象”如何看待？

    翁晓惠：对于这方面我有一点了解。内地媒体有几千家，对于收藏投资报道都比较热衷，这是一个比较突出的现象。香港和国外的情况则不太一样，只有几家特定的艺术类媒体特别受尊重，它们非常专业，报道很深入，记者对艺术品市场也非常有研究，收藏家、拍卖公司都会看他们的报道。比如香港有一家英文艺术杂志，已经很多年了，全球发行，还有其它几本。但此类媒体只有几家而已，并没有因艺术品市场的火热而产生变化，一直处于比较理性的状态，相信内地的收藏类媒体也会整合。

    郭倩如：专业性是很重要的。我们在2002年开始发行《艺术与投资》季刊，这是一本从投资角度探讨艺术品收藏观念的杂志，提供艺术家行情的数据化和图表化市场分析，并收集画家的国际行情信息，我们借由北京分公司的设立将它介绍给内地的收藏家，希望可以得到关注。

    记者：当前中国艺术品在港台或海外市场的地位如何？您对于中国艺术品拍卖的发展走势如何预测？

    翁晓惠：中国艺术品在海外市场的价位正在逐步提高。当然并不是所有艺术家、画家的作品价位都很高，我想中国当代新兴艺术家的作品在未来几年应该有一个调整，一些过高的价格会受到波折。中国瓷器拍卖也一直在稳步成长。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好的拍品在市面上很难找，所以玉器、佛像、漆器、竹雕、犀牛角器这些以前价位很低的杂项、文房的价格最近几年也在开始上升。但比较令人感到可惜的是，一些宋元明清的非常好的古画的价格还没有达到其应有的价值，因为这方面的学问很深，不像当代艺术那么容易懂，另外还存在文化背景方面的因素，因此我们希望研究者、收藏家、拍卖公司引导大众去认识中国国画，使这类拍品的价位可以得到进一步肯定，使更多人懂得中国历史传承下来的这些艺术佳作。

    郭倩如：中国当代艺术经过近两年在国际市场上的广受瞩目，在中国内地拍卖市场上逐渐成为“重头戏”，这种现象还会延续一段时间。因为当代艺术比较贴近现实生活，并且它的艺术表现形式和媒介也对应着当代人的生活经验和审美趣味，所以从艺术投资的角度来说，具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另外，我认为中国雕塑市场是需要挖掘和培育的，相比其它领域，关注雕塑作品的收藏家数量比较少，所以需要更长时间的市场培育。至于说现当代雕塑能否成为拍卖市场上的亮点，这还要看雕塑家们的创作和收藏家们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