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山形的构想与突破

大千之山形，穷尽种类，画者难测。然不解山形之变化，则无千奇百姿之图。

科学家辨析，山地之面积，随高度之升而减少。山形有三，首为金字塔形（包括到金字塔形），次为钻石形，再次为沙漏形。笔者以为，山形落纸，气脉随之。一形神具，画意附之。画者当审一形之来去，至气韵之千里。

中国画如何造型呢。王维认为“平夷顶尖者巅，峭峻相连者崖，悬石者岩，形圆者峦，路通者川。两山夹道者壑，两山夹水者涧，似岭而高者陵，极目而平者坂。

从实践中看，山之造型当以求变。我以为石涛之“天有是权”“地有是衡”“我有一画”，乃山形变化学说。构想、求变、突破，是画者穷究山体之状而把握其形，曲尽其态。山形有多少种呢，按照科学家的说法，有三种类型。一是金字塔形，二是钻石形，三是沙漏形。中国画家表现山形状态时，虽然不完全依据这三种状态，但粗略以此形意。具体包括高耸形，低矮形，清秀形，穹丘形，奇斜形，横斜形，直斜形。直曲形，斜曲形，环曲形。横卧形，曲卧形，四周陡削崮形等孤形或双形或多山相连起伏形。与山相连的山形还包括孤山临水形，双山临水形，多山临水形。半岛临水形，全岛临水形，环抱临水形以及与其有关的临水山形。另外还有怪异形，如桥梁形，洞孔形，灵芝形，人形，虎形，龙形，翅形，突兀形等等。山形以各种姿势存在，在于画家的把握。

在中国画中，以形写神是一幅画之目的所在。无“神”山形，毫无空灵可言。也就没有“我有一画贯通山川之形神”的气脉学说。

中国绘画传统十分强调“意在笔先”。“片山有致，寸石生情”。诸多山形，合拢，通体绵延脉广。分开，各躯姿色不同。

要想在构形上取得突破，应该掌握一些必要的中国文化元素。一是“势”，如沐春风之中和之势。生机勃勃之繁荣之势。躬身长揖之礼仪之势。令人惊诧之突兀之势。虎踞龙盘的雄劲之势。撼动苍穹之雄奇之势。壁立千仞之奇险之势。超凡脱俗之飘逸之势。古树盘根的沧桑老辣之势。跃马关山之不畏险阻之势。万山之中，气势为主，画中无势，无神矣。二是山形中的意。王维说：山以石为骨，以树木为衣，以草为毛发，以水为血脉，以寺观林落桥梁为装饰。所以，中国山形中的“意”与人的参悟息息相关。取意时，有松，山则苍古。有竹，山则清秀。有梅，山则俏丽。有兰，山则清幽。具高大之象，山则雄伟。壁立千仞，山则险峻。怪峋古雅，山则奇逸。绵延千里，山则旷远。葱茏涓涓，山则清秀。月光幽幽，山则静谧。酒香缕缕，山则浓逸。琴声杳缈，山则空寂。茶香扑鼻，山则清爽。棋声朗脆，山则闲逸。水波不惊，山则空荡。雪色冷峭，山则气寒。僧人打坐，山则孤淡。所谓“鸟鸣山更幽，蝉嗓林愈静”，从一个侧面阐述了“意”。

古人作山水论时说：画山必看气象，辨清浊，定宾主，列威仪。结合古人所论，勾勒皴擦山形时，恰当考虑中国画所具有的民族本体特征，画则气韵生动，生命力顽强，才能做到笔断而意联，笔尽而意在。

“极目高峰顶，湖山景倍多。”山外有山，形外有形。道德经上说：“道可道，非常道”。对山水画家来说，形舒则绵延千里，形卷则尺寸之间。盖因心无尽，形无尽也。毛泽东说“极目楚天舒”，山形造物，学无止境，手不释卷，其神与势渐来矣。

丹青居士
2018.5.3